春球站在房子门口，一筹莫展。
一位满头白发的男人缓缓从房子里出来， 他双手各拿着一个骨牌形状的木头高脚凳，费力地把凳子向前移动，双手撑住凳 子，再移动双脚，艰难地从房子里出来。
那个老妇人跟在后面。
当他抬头那一瞬间，春球发现了他右眼角的一颗大黑痣，不 由大声喊道：“二姐夫！ 二姐夫！ ”
那男人惊奇地看着春球，浑浊的眼球里泛着呆滞的光，他沙哑地问道：“你是……你是……”
“我是春球呀，你还记得我吗？ ”
这时候丹柏也走下车来，在那人面前脱口而出：“二姐夫，我是丹柏呀！ 这是我二女儿雅婷，这是我小儿子光华，我们是专程来看望你们的，你不认识我了吗？ ”
“哦，春球呀，丹柏，你们回来了！ ”老人伸出骨瘦如柴的手， 拉着春球和丹柏，嘴里嗫嚅着，双手颤抖着，似乎想说什么，却什 么也说不出。
有一瞬间， 春球脑海里隐隐约约浮现出当年她来二姐夫家借油的情景，只是时间久远了，事情模糊了，似乎那只是一个故事，云淡风轻，天高水远。
他身后的那个女人，茫然地听着他们的谈话。
“你二姐说好像是你们回来了，我起初还不相信，现在看到你们就在眼前，好像做梦一样，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呀。”周发子喃喃地说。
丹柏说：“我们都年岁大了，老了，就特别想老家，想看看老家的亲人。 ”
“快进来坐吧，站在门口做什么？看我，都老糊涂了。”周发子招呼着。
丹柏一家人走进了他家。
春球从车上把礼品和红包提出来，送到周发子手中。他们彼此推让了一番，周发子最终收下了礼品和红包。
“真没想到，你们还会回来看望我，还没忘记我这把老骨头。 以前你们遇到困难的时候，我不但一个忙都没帮过你们，还在别人背后说你们坏话，诋毁你们。现在想起来，我心里有愧呀！”周发子说着说着，拎起衣角，不停地擦着眼角，“今天你们还拿这么多钱和礼物给我，真是太破费了，我承受不起啊！ 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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